昨天写了篇<征而出>,和名字一样,应付之作。有点草率,今天再补一篇。
也许更烂,但一定更真一些。
我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挨揍,好象都是她下的
"毒手"。在家里也是一人独大,妈妈说一,我和父亲绝对不敢提二。严父慈母
这个词,在我家正好倒过来了。每每问及父亲为何老是让着她。父总是笑笑说:
"谁有道理,听谁的。"我是深不以为然的。
记得我到了刚上小学的年龄。为了让我能够去对岸的重点小学读书(注:别
看只有一江之隔,在那时可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人常道: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
浦东一间房。浦,黄浦江是也。两岸之差距,可见一斑。)母亲不惜接连三天,
到住在江对面的叔叔家,软硬兼施,死缠烂打。终于逼的叔婶同意把我的户口迁
入他家并寄居于此。虽最终如愿以偿的让我进了那所小学,可是婶婶从这此心中
便存了不满,很多年以后还常常拿这件事数落我母亲。既然目的达到,我母亲也
就笑笑而已,从不争辩。
13岁那年,父母双双下岗。待业在家。家中的经济濒临崩溃。母亲再次发
挥了她泼辣的专长。常驻于单位领导办公室之中:喋喋不休,哭天喊地。弄的领
导痛苦不堪,不胜其烦。终于争取到了一份剪树叶的差事。使我的初中生活没有
受到太大的影响。
少年的我。不知怎么的,迷上了港片和街机。前者使我崇拜所谓"蛊惑仔"
而不愿读书。后者更是掏空了我的零花钱和占用了我全部的时间。老师家人的苦
口婆心,我通通置若罔闻。到后来索性连家也不回了,在街机房做起了"保安"。
其实就是帮老板看店。老板提供一日三餐和免费玩游戏的特权。一群不良少年也
围着我打转,我俨然成了个小混混的头目。眼看就要堕落。又是母亲。纠着我的
耳朵,把我拽回了家。还把那条街所有的游戏机房拜访个遍。声称:谁再敢放我
进门,她就去谁家闹个天翻地覆。此言一出,果然,游戏机房老板们见我如见瘟
疫,惟恐避之不及。我一直弄不明白:155CM的小小身躯,到底蕴藏着如何
强大的小宇宙,竟使得那些唯利是图的老板们,对妈妈的话奉若圣旨。最后,我
还是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被大学拒之门外。很沮丧。而此时妈妈居然温柔了起
来,每天好菜好饭的不说,连说话声音都没那么响了。
打了两年散工,在父母亲人的资助下,我开始经商。开了家很不错的高级餐
馆。一时间志得意满。谁曾想,我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商业才能与市场走向。没
几个月便关门了事。深受打击的我,整日闭门不出,羞与见人。妈妈也没多说什
么。只是有一天,强拉我到一家小吃店。对我说:"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
事。你如果是个男子汉,就哪里摔倒,再从哪里爬起来。"原来她暗中盘下了这
家店。希望我能由此重新站起来。
至今我仍在经营着这个小小的餐厅,妈妈也常来帮着收收钱,上上菜什么什
么的。看着她在店里忙碌的身影,我忍不住想对她说:妈妈,你是我的天使。虽
然你不再是长发大眼的可人儿,但每当我坠入尘埃的时候,总是你用你坚强的手
把我拉回这阳光灿烂的世界。
[ 本帖最后由 不要诱惑我 于 2008-7-24 15:2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