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散文】【母亲你在天国还疼吗】

    作者：aswateras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七日，一位受尽病痛折磨的母亲去了天国，她，就是我
的母亲。

　　母亲死于青霉素皮试，这是一个即使在全国都罕见的事故，然而却发生在母
亲身上。匆忙赶回家的我，没有见上母亲最后一面，摸着母亲尚有余温的手，我
知道，从此以后，儿子与她阴阳两隔。

　　一缕青烟，母亲彻底别离了这个世界。从此，我的心中留下了无尽的悲痛，
留下了对母亲的绵绵思念。

　　母亲是一个平凡的缝纫女工，却有着高尚的人格。她勤劳善良，知恩图报，
从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母亲是勤劳的。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两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母亲便一个
人拉扯着三个孩子，从早忙到晚。母亲有一双灵巧的双手，记得很小的时候，家
里的被子褥子以及很多东西都是母亲用小布块拼接缝制的，布块有三角形的，也
有长方形的。小时候，买布是需要布票的，家里没有那么多布票，但是母亲因为
在服装厂上班，所以可以将服装厂的下角料买回来，在母亲的巧手下，家里便添
置了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甚至书包也是这样缝制的。背着花花绿绿的书包上学，
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他们不仅羡慕我的书包，更羡慕我有一个巧手的
母亲。

　　母亲是善良的。她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农村家里的苦。小舅家里有四个女
儿，生活一直很窘迫，每年过年的时候，便来到了我们家，母亲知道弟弟的意思，
总是给弟弟三五十块钱。对于一个月才挣３０多块钱的母亲来说，这些钱不知攒
了多长的时间，她平时一点点的积攒，为了就是过年给弟弟，能让弟弟家过个好
年。

　　大舅是个高材生，是当时县里为数很少的大学生，但一场政治风暴，却让他
变成了右派，进而变成了现行反革命，被关进了监狱。在那个困苦的岁月，母亲
非但没有和她的哥哥划清界限，反而担负起照顾哥哥的重担，每隔几个月都要给
舅舅寄东西过去。后来，舅舅从监狱出来了，却到处找不到工作，因为他是个右
派，曾经是个现行反革命，在当时那个年代，没人敢用他，于是我们家便经常成
为舅舅的落脚地，有了好吃的东西就让舅舅和我们一起吃。

　　母亲是知恩图报的。为了给姥爷治病，母亲到处找药，一个好心的邻居帮助
了母亲，为姥爷找到了所需要的药。这件事，让母亲记了人家一辈子的好，当时，
家里很穷，没有什么可拿出手的东西，母亲便买了几斤蛋糕和家里母鸡下的蛋，
送到了邻居家。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一，母亲都要嘱咐我们一起去那个邻居家里
拜年。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小姨从天津捎过来一辆自行车。为了这辆自行车，全家
人过了一年的紧日子。那一年的春节，我们家只买了五块钱的肉，但是却买了一
条鱼，为的就是感谢小姨，但是小姨因为家中有事，没有按时赶回来，母亲便把
炸好的鱼存放了起来，一定要等小姨回来吃。那时候没有冰箱，就只能那样放着，
后来，鱼放坏了，小姨也没有来，于是一家人便把那条放坏的鱼当成了一顿美餐。

　　在我印象里，母亲的身体是强健的。有一次，母亲和父亲吵架，为了节省一
块钱的火车费，母亲便骑着自行车回到了五十公里以外的小舅家，那时，她已经
有三十七八岁了。

　　后来，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母亲便给人家做衣服，一件衣服三块钱，这三
块钱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收入，于是母亲便没日没夜地干活。也许，就是从那时起，
母亲的拼命劳作，严重的体力透支，埋下了生病的隐患。

　　四十岁左右的时候，母亲患上了类风湿关节炎，这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能将
人的健康一点点地蚕食，渐渐的，母亲的脚步开始变得蹒跚，手指开始变形，甚
至连筷子也无法握住，吃饭时只能用勺子。

　　有一次，全家人节衣缩食，送母亲去了一家温塘疗养院，据说，那里的温泉
对治疗有帮助。当时，我也正在这家疗养院所在的城市上大学。于是我便抽时间
去看母亲，经过六个小时的汽车颠簸，终于在傍晚才到了目的地。快到门口时，
竟远远看见了母亲在那里等着。原来母亲听说我要来了，就一直守在那里。那一
瞬间，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不知道母亲是怎样用她羸弱的身体坚持这么
长时间的，我只是更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母亲的爱。

　　母亲生病后，父亲的一位挚友来看母亲，看到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便留下五
佰块钱给母亲治病，母亲知道后，硬是让父亲把钱给他的朋友寄了回去，她不止
一次对我说，虽然这钱她很需要，但是用别人的钱她感到不舒服。

　　为了治病，母亲吃的药不计其数，甚至因为病痛还信了耶稣，但这所有的努
力并没有能让母亲恢复健康。母亲的病非但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到了后期，竟然疼痛得难以入眠，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竟成了母亲的一种奢望。
更不幸的是，１９９６年，母亲从父亲骑着的三轮车后边摔了下来，把股骨头摔
断了。从此，母亲凭着自己的力量再也没有站起来过，甚至翻一个身都要在父亲
的帮助下才能进行，不幸就这样接二连三地降临到母亲身上。

　　上天对母亲是如此的残酷，我不明白一个善良的人为何遭此厄运？

　　母亲的身体处在一个不能正常入睡，生活又不能自理的状态。在与病魔多次
抗争失败后，母亲变得异常的消沉，内心充满了悲苦。她曾经不只一次地说过：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每个星期回家看母亲的时候，母亲总要流泪，向
我哭诉她的病痛，那泪不只是悲苦的释放，更是对命运无奈的宣泄。

　　难道冥冥之中，人的命运真是天生注定的？

　　一剂青霉素，母亲便撒手人人寰，没有任何征兆，母亲就这样离我而去。我
不知这对于母亲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对于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而言，这或许
是一种解脱？只是从此以后，悲痛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中，从未逝去。

　　如今，家里的生活逐渐好了，但母亲却不在了，那个给我生命和爱的母亲永
远的不在了，那个守候在门口，一直等待儿子的母亲永远的不在了。

　　十年了，母亲已经离开我十年了，总是在不经意间梦见母亲，梦中的我拉着
母亲，说着知心的话。

　　“子欲孝，而亲不待”，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彻心肺的。我没有请母亲
旅游过，甚至没有请母亲在饭馆里吃过一顿饭，对母亲的思念全部化成了清明时
节的泪雨纷纷。清明节的那天，我给母亲献上了她所喜欢的鲜花，面对母亲的骨
灰，我轻轻地问：“母亲，你在天国还疼吗？”。

　　如果有一天，我也去了天国，见到母亲，我会牵着她的手去看她喜欢的花、
喜欢的草，如果她走累了，我会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慢慢地走、慢慢地看
……。

　 【清明】【散文】【那些毁灭，和不曾毁灭的】

    作者：luojuyyy


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正好下雨了。

　　在路上看到黑色的大幅广告。不插电演唱会，纪念kurt的。他们肯特别为kurt
做一个纪念，为什么不念念伊安。那个如孩童般的伊安。伊安。柯蒂斯。

　　虽然跟论坛要求的诗词距离有点远。

　　我不认为这是离题。

　　在这个，将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会想起那些人，但不多。

　　那些毁灭，和不曾被毁灭的

　　“她的疯狂以及自私毁灭了她的丈夫——天才的作家盖茨比。杰拉德。”很
长一段时间内，这是人们对她的仅有的评价。

　　在泽尔达给出出人头地这样苛刻的求婚条件后，杰拉德依然毫无退缩，他毅
然修改了他之前发誓绝不修改的《尘世乐园| 》，于是，书获得了成功，带给了
他荣华富贵，和他毕生期盼的婚姻。这一年，她二十。他比她的四岁。

　　从此，他们成为欧洲最为惹眼的金童玉女。在午夜街道飚车，日间骚扰邻居
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们每到一处当地的警察都提心吊胆。两人放荡的形骸和乖张
的举止是当时社会都难以忍受的。

　　这时，杰拉德沉迷于酒精和他生命中另一份最重要的——泽尔达。而泽尔达
只能够以来毒品所带来的精神高潮生活。不可否认的是，在杰拉德以后的作品里，
或多或少都隐藏了泽尔达的影子。他们互相伤害对方，接着又痛苦不已。他们整
日争吵，合好后又急着像对方道歉。

　　他们发誓永不分离，最终却分开了。没人知道他们是否相爱。

　　杰拉德死在四零年一个不为起眼的日子。景象不是流传的那样凄惨，他非常
平静。八年后，饱受折磨的泽尔达在精神病院的顶楼，被突起的大火烧死。一切
灰飞烟灭。

　　他们被埋葬在一起。

　　在墓碑上，刻着杰拉德最伟大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结尾最后有一句：我
们一直在奋力向前，逆水行舟，不断被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七七年初，性手枪因为做了一期与众不同的骂人节目而声名远扬，席德在节
目里的漫骂一切被所有年轻人追捧。同时，十五岁就被确诊患上了精神分裂的南
希也为之深深着迷。南希随即来到伦敦，抱着她仅有的一个目的——和性手枪成
员发生关系，她找到了他们。在被其他成员一一拒绝后，席德成了他唯一的也是
最好的选择。在被毒品引诱以后，席德同南希一起疯狂。他不仅在演唱会上非常
粗暴地虐待观众，更是在受到挑衅时不顾一切反击，为此他伤痕累累。他为数不
多的朋友都认为他手臂上的伤痕不下十数处。

　　但是在和南希相处的日子里，他却又如绅士般谦逊，彬彬有礼。南希在病中
时，席德每天大电话向她母亲汇报情况，连南希吃了几块瘦牛肉都不放过，显得
甜蜜又温馨。令人想不到的是，席德在失控时会毒打南希，她多次表示身上的伤
痕是席德造成的，而席德从未否认。

　　有人曾形容席德南希是黑暗里相互依偎的两只萤火虫，彼此温暖对方。但毒
品却仍然是维持两个人关系的唯一纽带，他们不清楚自己是否爱着对方，或是不
爱。

　　一年后，席德被指控谋杀南希而入狱。这成了轰动街头巷尾的新闻。

　　南希的生命因此消失。关于她的死，一直没有答案。

　　在她生前他和席德双双发誓不能在对方死后继续生活，因此席德的母亲担心
他出事，就来到美国照料他。她甚至主动为席德购买毒品，每天夜里看着席德注
射后安然睡去，她才肯回去。这就是席德的母亲，愿意为他放弃整个世界的女人。

　　四个月后，席德死于刚出狱后的吸毒过量。这个除了朋克一无所有的人终于
弃世而去。按他的愿望，席德要和南希葬在一起。但是南希的母亲毫不犹豫地拒
绝了这一请求。深爱着席德的母亲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于是在几天后的夜里，
她偷爬进公墓，把席德的骨灰撒放在南希墓的周围。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任何人问起南希的死，她的母亲总会递上一张标
题是南希的小纸条，上面是席德潦草地写着：“我的小女孩，你所有的恐惧都逃
不过我的双眼，拥你入我臂弯带来欣喜无限，曾吻你泪水，但如今你人已不在，
除了痛苦只剩空虚。如果不能为你而活，我的生活毫无意义可言。”

　　人们说同一时期的伊安是摇滚史上另一个著名的悲剧英雄。但他从始至终，
只是悲剧，却不是英雄。

　　这个生于曼彻斯特的年轻人在很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世人一直认为他过早的
婚姻和子女是他精神压力的根基，才使他患上了癫痫。

　　伊安某一次在诊所里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癫痫发作，有很大的感触，于是有
了那一首《she ‘s lost contro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后伊安就被确诊
为癫痫病患者。

　　而几十年后为他而拍的传记电影就叫《control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伊安的旗子黛博拉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悲剧人物。据说他和伊安从小青梅竹
马于是才有后来她和伊安过早的婚姻。但是婚后的伊安在成名之后却开始偏执和
孤僻，不仅不许黛博拉去看他的任何演出，甚至不许其他乐队成员的妻子或女友
去看演出。这时候，他的癫痫不定期发作。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演出。

　　即使这样，黛博拉依然在很努力地挽救家庭和婚姻，依然深深爱着她的丈夫。
她不断回想起中学时和伊安曾经的甜美时光以及眼前和伊安共同的孩子来找到生
活的动力。可是伊安却在一次欧洲巡演时和一位叫安妮克的女子发生关系后坠入
不确定的情网，并把女孩带回了伦敦。这让黛博拉彻底绝望。

　　这一时期的伊安陷入了纷繁复杂的矛盾中，他想回到黛博拉的身边却又摆脱
不了安妮克，他的癫痫因此发作越来越多。没几个月后，伊安离开家后安妮克同
居，黛博拉为此心碎。

　　虽然伊安最终选择了爱，但他被放弃的婚姻和家庭所牵绊，使他不能解放。

　　这段时间乐队由于频繁演出而名声大噪，但伊安却因为沉重的心理压力而不
断失常，不仅癫痫反复发作，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所以他如孩子般时
而欢喜时而忧伤。

　　在八零年的四月份，黛博拉被迫提出离婚。伊安倍受打击。这时候乐队有了
到美国巡演的计划，一时间他们前途光明。

　　但就在一个月后的十七号夜里，伊安看完了那部《stroscek》。

　　一天后，他在厨房里用一根软绳子完成了他简短一生中仅有的愿望：成名后
自杀。

　　他死前反复听着那一首《the idot》，同时给d 写了一封如初恋情书般美的
遗书。

　　八六年冬。

　　就在人们正准备着礼物过圣诞之时，加曼提前三天收到了特别的圣诞礼物—
—HIV 阳性。这却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在一个月后公开向媒体宣布这一事实，社
会为之哗然。

　　在他余下的生命里，在他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的是受到很多争议的同性
情人，HB. 他和他邂逅在一月的伦敦。电影院里的电影再普通不过，他们却遇到
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连呼吸都纠结了一生。

　　拥有深绿色眼球和纤长睫毛的HB，在加曼眼中如蝴蝶般轻盈美丽，而加曼在
他眼里却是有神的斗士。他们很快在一起生活。HB打扫地板，烫洗衣服，没事的
时候也要在屋子里大声走来走去，这时加曼就坐在宽阔的床上这样一直看着他，
感到幸福至极。

　　即使是在失去了光明的岁月里，陪在加曼身边的HB依然给了加曼温润的幸福。
陷入黑暗中的加曼时常会想起凛冽寒风雨中的邂逅，一月底的伦敦，他给HB打了
第一个电话，HB平静地告诉他要到伦敦来，加曼因此彻夜失眠，心跳了一整晚。

　　虽然这些都已不再。但HB却笃定地相信，“而我和加曼，我们会在阳光，还
是细雨中再次相遇。”

　 【清明】【散文】【一个诗人的祭日】

    作者：wmx128964

　　又是一年清明时，今年的清明不仅因为汶川大地震而变得更加悲伤，而且还
是一个诗人特殊的祭日。

　　有一个远去许久的名字，一个泯灭不见的诗魂，我们中也许有人听过他的名
字和故事，但是看过他的诗歌的人少之又少，读懂的就更是稀有物种，我们习惯
于做一个“知道主义”者，但是总沉不下心来耐心的拿本书进入别人的世界。２
０年前山海关前一个人登上了“天梯”卧轨自杀，成了后继膜拜者们心口永远的
隐痛。他像一颗耀眼的彗星，划过２０世纪的中国大地，全力冲击诗歌的极限，
最后燃烧自己，留下一地璀璨华章。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借此火

　　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我读了十年的他的诗歌，从某一首诗到某一本书，到阅读各种传记，然后自
己模仿着创作，以及本科毕业论文我干脆做了一项关于他的诗歌意象谱系的课题。
我读到了字句间难以言表的曼妙，也看到了绝望和寂寞怎样一点一滴的浸入他的
花骨头。他的怀念，他的爱情，他的故乡，他的王子梦，他故乡里的小芦花，都
因为死亡而定格在１９８９年，终身美丽。他死亡时２５岁，现在我终于和他同
龄了，这是一个微妙的年岁，也许过了今年，我不再认为他的诗歌是最好的，但
是不会还有这么纯粹的歌者给我这么些年的震撼，二度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是绝版的，我们的青春也是绝版的。

　　公元前我们太小

　　公元后我们又太老

　　没有谁见过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

　　但我还是举手敲门

　　带来的象形文字洒落一地

　　他来自农村，十五年的乡村生活赋予他淳朴的天性，对乡村、农事和田园有
着血脉相连的亲和关系。他非常睿智地通过他早年的乡村生活经验找到了通向神
性的道路，这就是土地之上一切最原始的存在：麦子、河流、村庄，一切自然之
象，以及在大地这一壮丽语境中的太阳、爱、月亮、黑夜等等最基本的母题。他
的诗歌从土地上升到天空，从高处叩问生命，叩问灵魂，叩问理想，最后在他爱
的土地上获得永生。

　　村庄里住着

　　母亲和儿子

　　儿子静静地长大

　　母亲静静地注视

　　芦花丛中

　　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

　　我妹妹叫芦花

　　我妹妹很美丽

　　读他的诗，是一种净化和对死去青春的润色，我们的精神中需要这样的先行
者，他用死亡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坚强的活着。他的诗歌不能放在床头，这会让我
的想法变得圣神而极端，我们有着俗人对死亡的恐惧而非热烈。那种无路可走的
绝望四处弥漫，诗歌还是生活？在他而言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后的日子里，
他住在永远的黑夜，住在旷野，住在自己身体的某个角落，他呼唤光明和爱情，
他封自己是诗歌的王子，但是现实中的“深夜里/ 火王子/ 独自吃着石头/ 独自
饮酒”，他的夜歌还是那么嘹亮，没有高山流水的欣赏者也是枉然。

　　一群群哑巴

　　头戴牢房

　　身穿铁条和火

　　坐在黑夜山坡

　　一群群哑巴

　　高唱黑夜之歌

　　这是我的夜歌

　　这是他的夜歌，我们是月光下他村子里的二流子，听得如痴如醉。他最终没
有到达远方，“这些不能触摸的/ 远方的幸福/ 远方的幸福/ 多少痛苦”，他坚
持：“是人，都必须在太阳面前找到自己存在的依据。”他的太阳，狂放而热烈，
燃烧了他整个的身躯和灵魂。

　　阿尔的太阳

　　把星空烧成粗糙的河流

　　把土地烧得旋转

　　……

　　强暴的一团火

　　代替天上的老爷子

　　洗净生命

　　在生命和创作的后期，他已经放弃了他自己青春远行的“以梦为马”的追寻
方式，而化身“以梦为鸟”，在对时空的自由想象中翱翔天际。他已经失去大地
的依赖，天空永远不能触摸到，只有通过看似苍白徒劳的努力继续自己的梦想，
影子作伴，揪着头发作为翅膀，孤独绝望的背后，不变的是一颗真挚跃动的博大
的心。

　　单翅鸟为什么要飞呢

　　我为什么喝下自己的影子

　　揪着头

　　作为翅膀离开

　　他死去了，但永远年轻。我们活着，却不断衰老。在诗歌的王国里，他是至
高无上的主人，那些现实的伤害，爱情的幻灭，梦想的瓦解，都是微若浮尘，淡
如夏花，他永远的活在那个梦想飞扬的青年时代里，这个把梦想当成永生来爱着
的诗人，选择自己作为心目中的诗歌之神，最后焚身诗歌之火，得到永生。他生
于诗，最后归宿于诗。“秋天到了，王在写诗”，王离我们而去，留下身后灿烂
的诗歌供我们顶礼膜拜。

　　他就是我的所爱，海子。

　 【清明】【散文】【又是清明忆母时】

    作者：大屌

　　我看见母亲躺在床上，双脚露在外面。我过去一摸，冰凉的。我赶紧搂住捂
在怀里，问道：“冷吗？”，“冷”，母亲啜嚅地说。我又说：“那您怎么不告
诉我们要加厚一点被子呢？”没见回声……

　　忽然母亲不见了，我心中一惊，醒了。

　　我又梦见母亲了。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年多了，我时常梦见母亲。好像母亲还在，只是出远门
去了，就象和往常一样回外公家住上一两天就会回来，可这一去却是四年多了。

　　但她那勤劳、善良、纯朴的形象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母亲出生在大安里一个普通的人家，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充其量只能写下自
己的名字。但她聪明、善良，女红什活样样会。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还给我绣了
一个梅竹花样的枕头，梅花、喜鹊、苍竹相映成趣地跃然于洁白的的确良红边白
布上。我那时又自作聪明地在枕头上写下“good morning”，母亲尽管不懂这洋
文，可照样给我绣上。这枕头伴我温馨、安然地度过了整整四年，同学们都很羡
慕，都说绣得好。可惜毕业后，却不知怎么弄丢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家也和所有的家庭一样特别贫困，再加上父亲外出
读书学医，生活更是捉襟见肘。上有六十多岁的婆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里
里外外全靠母亲一把手。那时候母亲除了白天参加轰轰烈烈的集体劳动外，晚上
还主动要求参加夜班，因为夜班完工后可以喝上一大碗稀饭。可是母亲从不肯一
个人独自享受，总是端回家放进锅里，再加上一瓢水、一把野菜和在一起，全家
一起分享。母亲就是这样辛辛苦苦把我们五兄妹拉扯成人。

　　后来，父亲学成归来，家境开始有所好转，也仅仅只是顿顿能吃上只见番薯
丝、萝卜丝的什锦饭而已。尽管如此，可善良的母亲总是尽己所有，时常接济一
下左邻右舍，总是拿点旧衣裤之类的东西或是食物给那些比我家更穷的人。记得
有一个冬天的晚上，我们都准备睡觉了，一个外地来的、有点傻傻的人走进我们
家，又冷又饿，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

　　母亲很快热上一大碗饭菜给他吃，父亲也在厅堂角落里给他铺上厚厚的稻草，
拿来席子、被子安顿他睡上。可第二天早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人在厅堂里
拉下大便后开门走了。我们都有点愤愤不平，可母亲说“孩子呀，不要紧，至少
他昨晚没有被饿死、冻死”。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正因为如此，母亲在村庄里赢得多数人的尊敬。

　　在我母亲出殡的那天，老老少少的乡亲都来给她送葬。很多人，甚至一些妇
女都争着给她抬棺，都说我母亲是有福气的人，可我母亲从来没有享受到我们做
儿女的一点福。在母亲年轻时，为了养育我们成人，受尽了千辛万苦。等我们长
大了，有点出息了，又都忙着各自的事业和家庭。现在生活好了，可母亲又老了，
最后舍我们又走了。唉，子欲养亲不在呀！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善良的一生。她善良、正直的品行，影响着我们，也同
样影响着我们的后辈。

　　安息吧，母亲！清明节，我们又会带上您的孙辈们前来看您。

　  【清明】【散文】【祭祖】
   
     作者：332233

　　点燃三柱香，一支红烛，父亲毕恭毕敬地插在奶奶的坟头。我展开一卷红色
的鞭炮，平平地铺在地上，待父亲将香和红烛插好，用烟头点燃了鞭炮的引信，
蓝色的烟雾和闪闪白光立即笼罩了奶奶的坟头。

　　从盛香烛的竹篮中拿出几个大号的二踢脚，父亲小心地点燃引信，然后一个
个高高地抛向空中。在我的印象中，放二踢脚是一项难度很大的技术活，我放过
几回，但每次都是战战惊惊的，远不及父亲来得自然和潇洒。因为点燃引信到抛
向空中的这一点点间隙很难拿捏，太早出手，引信在空中的燃烧时间太长，二踢
脚可能会落地后爆炸，甚至落地时将引信摔出来，二踢脚就不会爆炸，这种情况
对放二踢脚的人而言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但如果出手太晚，那就有可能炸到自己的手。我的一个堂哥就是在过年的时
候出现了这种“低级”错误，二踢脚出手晚了一点，虽然没有炸到老兄的手，但
由于爆炸点刚好在他的肩膀附近，巨大的冲击波一下就震伤了他的耳朵。从此，
堂兄又多了一个外号——聋子。

　　父亲放二踢脚非常熟练，我认为已经到了专业的程度。不管二踢脚的引信或
长或短，他总可以让它在高高的空中爆炸，而且是在最高点。在劈劈叭叭的鞭炮
声和二踢脚有节奏的爆炸声中，我展开一块布，放在地上铺好。在浓郁的鞭炮硝
烟味和迷雾般的蓝色烟雾中，我跟着父亲开始在奶奶的坟前行拜叩大礼。

　　父亲叩头的节奏是缓缓的，目光低垂，表情平静，似乎不愿吵醒沉睡中的奶
奶。受到了父亲的感染，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脑海里浮现出奶奶慈祥的面容，想
起她老人家在我小时候对我的种种宠爱，眼睛不觉中朦胧起来。心中沉甸甸的思
念情绪和阴阳两隔的无奈埂塞在胸口，挥之不去，只有象父亲一样缓缓地将头叩
在奶奶的坟头，似乎可以将所有的思念凝聚在头顶，然后结结实实地叩落在奶奶
的坟头。

　　在慢慢散去的硝烟中，我和父亲提起竹蓝，默默地走向爷爷的坟头……

　　每年的清明，是我们家最重要的日子。不管工作多忙，清明之前我是必须赶
回家的。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我必须回来与年迈的父亲一起参加我们家一年中
最神圣的仪式——祭祖。

　　我的老家在农村，离大城市很远，这里祭祖的习俗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似
乎不曾有过丝毫改变。祭祖的仪式非常简单，规模也是以家庭为单位，而且并不
需要所有的家庭成员参加，特别是不需要女人参加。从我记事开始，每年的清明，
父亲总是要带着我到祖先的坟头祭扫，而我的姐姐妹妹好象从来没有参加过。看
着祭祀中的香烛，我联想到，民间俗语中的“香火”也许正是香和烛的意思。似
乎只要每年的清明有自己的男性后裔在坟头为自己点上几柱香和一支烛，九泉之
下的先辈是可以安然长眠的。持续不断的香火也就预示着子孙后代一代代的繁衍
和传承。

　　父亲是一个纯朴的农民，平时不拘言笑，但对重大的事情不会来一丝马虎。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学业和祭祖就是父亲最看重的事情。我生性顽皮，小时
候经常逃学，但平时非常宠我的父亲在上学这件事上没有给我丝毫宽容和妥协。

　　不管学费多昂贵，即使远远超出家里那几亩土地所有产出的总和，父亲也会
坚定地送我上学。眼看着与我同龄的玩伴相继回家或务农或工作，我也希望早日
摆脱书包和老师的束缚。

　　但父亲的坚定毫不留情击碎了我所有辍学的企图，我只有继续呆在学校混日
子。直到上高中，学费实然成倍上涨，本已疲于应付的父亲沉默了。

　　我心里窃喜，以为这下父亲会有所松动，被迫答应我摆脱学校的请求。不想
父亲的沉默带来的是更加坚定的决定：全家人晚上编织防汛草袋赚钱，每天编到
１１点，即使举债也要让我考上大学，一次考不上再补习！

　　父亲的决心和一家人的辛劳终于彻底击垮了顽劣的我，我只有与那些可恶的
老师耐心打交道，只有慢慢去弄明白教科书中的公式定理。我开始努力学习，必
须早日考上大学，一来才对得住父亲和一家人的辛劳，二来免受落榜后上补习班
的“皮肉之苦”。我的努力很快有了回报，我的学习成绩很快就在年级名列前茅，
而且以较高的分数考上了一所知名大学。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父亲从集上回来，
他是家里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永远记得父亲走进家门时的轻快脚步，记
得父亲从未这样高兴的表情，记得父亲语气中溢出来的兴奋。我感到一丝宽慰，
也只有我明白，我的这份录取通知书其实是属于父亲的。

　　与处理上学问题完全不同，父亲从来不在祭祖的问题上和我说太多。只是每
年清明节那天默默而坚决地带上我，挎上装满香烛鞭炮的竹蓝，沿着熟悉的乡间
小路走向我家先祖们的坟头。父亲这样默默地带着我，从小到大，不觉过去了几
十个清明节。父亲健壮的身躯也渐渐干瘦，挺拨的脊梁也变成了驼背。我也从顽
劣的学童变成了大人，变成了父亲，走向了社会。年龄并没有丝毫减少父亲对于
祭祖的热情和执着，清明节父亲依然默默地陪着我行走在家乡的小路上，依然执
着地给祖先送去香火。

　　望着父亲瘦弱的背影，我突然明白，父亲这几十年一直在用行动告诉我，怎
样做一个家族的男人，怎样承担起自己身上应该承担的责任。时间是最无情的敌
人，它将来必然要将父亲还有我带到我祖先们现在的世界。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放心吧，父亲，我会象您一样做一个合格的后人的。突然，我心里莫名涌动起一
种幸福：原来和父亲这样默默地呆在一起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啊！

　　祝我们的祖先们安息！

　　祝我们父母健康长寿！

　 【清明】【散文】【山间盛开死人草】

    作者：fulu

　　「作者按：感谢论坛关于清明的征文，让我想起了那早已远去，但在我们梦
中却依旧清晰的往事。而我最亲爱的外公外婆们，在往事中慈祥的看着我。曾经
就要被我遗忘的时光，就再一次回到了我的心头。」

　　小的时候爱在灌木丛中转来转去，打扰着各种各样的昆虫的生活。有的时候
撒野得欢了，连荆棘丛生的地方也敢去。在这个地方，就长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
如果不是外婆每次呵斥我，我还不会注意到在春天里，靠近清明的时候，她会盛
开着一串串的白色的花。花朵很小很小，但是密密麻麻的，有点象满天星。只是
她的颜色过于苍白，是满脑子充满五颜六色的那个时候的我绝不喜欢的花。

　　后来在山脚那边的坟岗上，我看到了特别多这样的花，也看到了竖立着一块
一块的石碑。不识字的我问外公，那上面刻着什么字啊。外公总是说：“这些啊，
都是我们的先辈的名字，在这开着的白色的花的土地里，他们就住在那里，有一
天，外公外婆也会住到那里去。”这时候，外婆马上用斥责的语气说：“不要在
小孩子面前乱说啊。”我又问外婆：“这是什么花啊。”外婆说：“这叫死人草。”
“为什么叫做死人草呢？”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大过天。“不要再问了。”外婆似
乎有些不悦了。

　　我当时的年纪还小，不是特别的明白。但是我似乎隐隐约约的想到，因为外
公和外婆也会住到那里去了，他们可能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我可能就再也看不
到他们了。于是，我忙着拉着他们离开那里。离开的时候，我回头望去，只有那
遍地盛开的无名的白花在微风中摇曳中，她们仿佛在低声细语，可是我却听不清
他们在说什么；她们又似乎在微笑，像慈爱的老人看着小辈们那样的满足的微笑。

　　离开家乡，在外求学，继而为生活打拼，一刹那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了，上一
次回到家乡又已是十年前的时候了。那一天是清明时节，我一个人站在外婆和外
公的坟前，天地之间除了那似有似无的雨，就只这忘我盛开着的，我曾经从外婆
那知道她有一个极其不好听的名字的花——死人草。她们还是那样连片的开满在
山间，在山岚中轻轻的摇摆着。她们还是在低声细语，似乎就如我当初离开时候
的那样。是的，就是在这游子在外的日子，只有她静静的陪着我慈祥的外公外婆。
而今天，又有无限的爱通过她温暖着我。

　　渐渐的，在这空灵的山间，仿佛只有这小小的白色的晶莹。我知道，她一定
在向我传达那天上的外婆外公的消息。喔，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可以告诉我那亲爱的外公外婆，我对他们的思念吗？

　 【清明】【散文】【漂】

    作者：hansyueyue

　　题目是借用白瑞德，祭奠我们悲惨的，坎坷的，喧闹的生活。

　　歌舞升平的四月清明，我走在PISA中桥上，慢慢脱离现实这个临境。我用右
手握住胸前的２分钱硬币，几年了呢，换了多少条绳子了呢，我不愿意忘记，却
更不愿意回忆。每个人心口总有那么一把不愿意碰的锁，锁住我们的思念。

　　我是个散漫的主儿，这在我很多文字里都赤裸裸的坦诚过。但是越是散漫的
人，越有那么较真认真的时候。

　　夜里十二点，我带着纸，带着打火机出门了，慢慢走，踢踢踏踏的越发。PISA
市郊很近，我蹲下把纸散落在地上，我开始划我的打火机，一下，两下，然后眼
泪流了出来，四月注定是个梅雨的季节，顺着我的脸颊，我的思念滴落在异乡的
土地。

　　我跪在那哭，灵魂静静的审视着自己。很久没有发泄心中的情绪了，有些失
控。眼睛疼，因为我已经将近三年没掉过眼泪了吧？之前的清明，一直是陪家里
人去扫奶奶的墓，我用胳膊使劲的搀着爷爷，然后心里告诉自己，她就在这，依
然过得好好的，奶奶是个坚强的人，毕竟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子。

　　我坐在河边潮湿的土地上，打火机始终没有点燃那堆纸，奶奶，不是我不愿
意去想你，而是不敢去想。我承认，我没有你坚强，没有你的果断，但是我在努
力。我在努力继承你的认真生活，我的生活满是坎坷，但是我依然握着那两分钱，
我他妈不是在哭，只是在伤心而已。难道人活着不可以伤心么？

　　我傻B 一样的大喊大叫，招惹来一群狗吠，发泄够了，我静静的又坐在那堆
纸旁边，我点开打火机，我一张一张的烧，我不懂烧纸的韵义，我只是在烧，就
像流泪是在表达感情一样。

　　我忽然想起原来烧纸的时候爸爸跟我说，如果你烧的纸灰飞得高，就像奶奶
在跟你招收一样，我使劲的哭着，因为我没有看见纸灰飞得很高，有谁能体会得
到这一刻的伤心么？就好像心被什么揪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使劲使劲的疼，
特别的疼。好像我又回到病床前，我看着奶奶然后蹲在那哭，我有点受不了这种
回忆，使劲把它甩开，使劲的摇头。

　　我慢慢的静了下来，坐着，躺着，看天上的星星，闪，飞机，能带我回家的
飞机，月亮，云里云外的躲躲藏藏。

　　我一直相信，即使没有天堂，在我们去后，我们依然存在，我们依然存在，
我们依然存在着。

　　在一些思念中，在另一些人的回忆里，生命的延展。

　　原谅我宣泄流泪，我只是禁不住想表达我的感情，不愿意再讨论什么狗屁清
明，什么人生，什么哲理，现实的生活给足了我们哲理，真正靠笔杆子吃饭的都
是愤青，他们看不透这个社会，就用笔去戳其他人的心，勾出来一段段快乐伤心
的回忆。

　　我不，我只回忆我的，我只思念我的，我只祭奠我的。

　　活到现在，仅仅体验过唯一的一次失去亲人。

　　但是这足够我去祭奠，用哭，用喊。

　　后来，警察来了，不知道哪个事多的欧洲人报警了。

　　我跟警察解释，这是一种祈祷，我跟他们说我不信上帝，但是我相信我的回
忆，他有点蒙，我给他看我点燃的纸片，我抓起纸片，它们纷散在夜风里，我指
给警察们看，那是我奶奶在向我招手。

　　一番波折，我又踢踢踏踏的回家了，纷飞的纸片是一种魔力，可以给人力量，
让人坚强。真的，我不骗人。

　　室友大辉问我去哪了，我说我去河边哭了，他跟我扯淡，你一老爷们哭毛，
我说清明了。

　　他沉默了下，然后进屋穿了件外套，我说你干嘛去啊，他说走，喝酒去。

　　我俩推推攘攘的，又奔酒吧去了。

　　清明，我们所祭奠的，并不是什么形式，而是我们的真心。

　　去了的人，依靠我们的记忆继续存在。

　 【清明】【散文】【那一株梅】

    作者：hqz1971

　　我与她相识的时候，她是老师，我是学生。那时的她刚刚毕业，我刚刚退伍
分配到工作岗位，那是一当时的一个成人高考补习班。她的面庞很消瘦，但显得
清秀，身材虽然有些柔弱，但很有气质。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在中学时期，她
的父亲就客死他乡。同母亲相依为命，在艰难中努力学习，边打工边学习，以坚
韧的精神，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成功。

　　每到清明头一天，我都会买一束鲜花，驱车４０公里，来到那片生她、养她、
她永远安睡的小小村庄。我把车停到小路旁的一片空地，走过一段曲折的乡间小
路，绕过一片小小的桃树园，不远处，一座孤独的坟茔，那就是她。稀薄的黄土
堆积起不大的土包，形单影只只有一棵还每新叶的小梅依傍在她的旁边。

　　记得那是我们相识后的第二年的一个初夏的傍晚，我们拉手走过那片莲花池
边，我们曾探讨过喜欢什么花，我说我喜欢莲花，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
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很象她。她说我更喜欢梅花，不是羡慕它的
幽香清远，而是敬佩它傲立风雪独自开的性格。当时我为你的刚毅而感动，在你
离开我后的第二年的清明，我为你载下了一株腊梅，希望它告诉我们有一个象腊
梅一样品格的女孩，曾经在这里走过。

　　我把鲜花放在她的坟头，一点一点的拔除她上面的枯黄的野草，又是一年过
去了，再也看不出一点点新土的痕迹与当初的凌角，是不是内心的思念也能随岁
月变干，那刻骨的伤痕也能变平？

　　我悄然的坐在你的身旁，不是怕打扰你而是怕失去捕捉你的信息，我静静地
在感受，感受你给我的一切，耳边仿佛又传来你轻声的呼唤，遥远而轻柔。我享
受这种有你的感觉，因为我也知道，此刻你你也一定同我一样，在享受这一刻。

　　自问尚有爱情又谁知圆月易方好花无寿

　　年来本多恨事更何堪青衫泪湿红粉香消

　 【清明】【散文】【伤逝】

    作者：jipf2009

　　伤逝

　　阴沉沉的天空，淅沥沥的细雨，我的心情也像受了潮，怎么也振作不起来！

　　自从挚友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心情一直陷在谷底。清明节，来参加他的葬
礼，我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心里却已大雨倾盆。

　　前些时日，我们还在一起把酒当歌，轻狂人生几何。可是今天他却已闭上了
双眼，任他的妻子，他的父母，他的亲人，他的好友怎样地召唤，怎样地呼喊都
无法使他再睁开双眼，无法再看看这我们生活的，热爱的这个世界。看着他熟悉
而已失去生气的脸，我一直怀疑自己在做一场真实而又荒唐的梦，也希望这真是
一场梦，可掐掐自己，却感觉到彻骨的痛，不仅仅是肉体上，更深切地来自我的
心里。

　　我一直在骗自己，催眠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讨厌的噩梦。可残酷
的现实摆在眼前，使我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瞬间地掏空，泪水倏地涌出了眼眶，模糊了我的双眼。

　　他是真地走了，三十岁的人生，何其的短暂，与他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仿
佛就在眼前。我们一起笑，我们一起哭，我们一起悲，我们一起喜，我们一起打，
我们一起闹，我和他有着太多的交集，太多的共同话题，我和他彼此就像各自身
体的一部分，各自灵魂的一部分。

　　可现在，他走了，我的身体仿佛缺失了一部分，我的灵魂也失去了往日的偎
依！

　　我甚至有些怨恨他，怨恨他的无情，怨恨他如此地不负责任地离开我们，去
了另一个没人知道的世界！只留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最难以承受的伤心！

　　三十岁，这应该是我们最灿烂的年华，应该是我们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时
候！我们应该正在把汗水飘洒在事业上，把情操陶冶在山水间，把情感灌注在亲
朋中！可他，独独地走了，什么也没有说，只给我心头留下无际的沉重！

　　而我，只是庸碌的凡人，没有扭转生死的能力，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目送着他
离去，默默地伤心，低低地啜泣！

　　我耳边仿佛响起了陶潜的那首《挽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
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也许，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今后珍惜自己，珍惜我身边的人。健康幸福地活，
积极向上地活，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身边的人，为了关心爱护我
的人！也希望我能替他照顾好他的妻子、他的父母、他的亲人，使他在另一个世
界能够快乐，让他对这个世界少一些牵挂！

　　看着他的灵柩一步步走远，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我心里默默地向着晦暗的
天空祷告。

　　“兄弟，放心地走吧！放心！这边一切有我！祝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好！”

　 【清明】【散文】【那些花】

    作者：yintuoluo

　　说来奇怪，每每到了清明，这个城市中总会落些雨来，仿佛雨如果不来就不
算过了清明一般。记得以前总是跟在父的后面，去给祖父扫墓。父是家中的长子，
我是长孙，虽说与祖父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但心里却是晓得的，那个墓碑上
微笑的老人就是父亲的父亲，父在擦拭墓碑的时候也不时地交待着一年来发生的
事情，从国家大事到我的考试成绩；从家中情况到对现实的不满，面面俱到。在
那时我会产生错觉，那个平日里高大的父亲原来也是个凡人。

　　而我只会努力地去记住墓碑上的照片和下面写着的与我同姓却十分难记的姓
名，即使我对他的印象十分模糊。

　　祖父长眠的地方在小城的东南，每年的雨落花残之时，城中的男女老幼们都
会奔向此地，脸上都写着肃穆，这些表情在近些年却早已看不到了。

　　现在那条路早就被如龙的车流堵成一团，路的两旁是大大小小的商店，店门
前还聚集着大大小小的商贩，偶尔能遇到走路来祭拜的人们，他们打扮得花枝招
展，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是参加朋友的聚会。原本是不屑的，但后来一
想，人都走了，何必难过呢？一切都因人的不同而改变，世界如此，你我也是如
此，唯一没有变的路上一定会经过的那条铁路。

　　如今，我还是要经过那条铁路，不过那三十多年前带着儿子去扫墓的男人已
经变成了我，我也会看着幼子在路上不停地踢着小石子，努力地想去认清墓碑上
的名字，而我也会像父当年那样地仔细擦拭墓碑，同墓碑谈话，因为我知道里面
葬着的是我的父。不知道多年后，眼前这个懵懂的小家伙是否也会同我一样为身
后的我做一样的事情，但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血脉，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传承，
就如同这三月空中飘着的那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