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浪淘沙》李煜。
宾馆房间的落地玻璃很大,刚好供我安静地欣赏窗外风景。冲上一杯无糖的
咖啡,浓香立满,苦涩之气也越发膨胀,浓重还是轻盈,全凭此时心境而定。
独自埋首于阑珊夜色中,凝视着一片墨黑的天空,望月的孤星渐渐暗淡,被
雨线分隔成细细的眼泪,依附着它们,穿过湖面升腾的雾霭,坠入月的倒影之中。
或许,这是它唯一能够触碰到的吧,哪怕只是一抹残影。而高傲的月亮呢?你是
否知道这颗守望着你的孤星已化作万点清泪,融于湖水,在每一个有你的夜晚默
默守护着,直到永远。
在苏州已经呆了四天,食宿的规格在我所有的出差经历中实属空前,是否绝
后尚需认证,至少心情的复杂程度是绝无仅有。烟雨江南,兰亭秀阁,引无数文
人骚客尽洒风流。屈指一算,在江苏已四月有余,多少沾上了些许书儒之气。记
得上次出差后还假装舞文弄墨的留下了句「叹尽芳华何处觅,姑苏城外惹红霞。」
而今,面对着冷月细雨,所叹却只有「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了。最近觉得
自己越来越象唐后主,有时甚至错觉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我这般的断章取义,
偷梁换柱,算是巧合还是蓄意?重光在天之灵应会原谅小弟吧。
刚刚接到指示,领导明日抵达福州,这意味着今晚或许将成为苏州之行的终
结。实在不愿离开这个对我来说如此特别的地方。四天的时光,一生的记忆,这
样说未免有故弄玄虚之嫌。山水之色在我看来还不足以流连忘返。只是那偶然的
相遇,尽管美丽,却总是错过,留下回忆的思绪,想来太过神伤。这之后,总是
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许多年都没再出现过的感觉。他们时刻搅扰着我,夜
不能寐,似乎时光倒退,又回到了十年前。我还是那个懵懂少年,傻傻的笑着,
有时很幸福,有时很无奈。
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有些事情必须深埋在心底。想做的事情未必是能做的事
情。同里之行,发生了一些事情,留下了一些遗憾,勾起了一些回忆。或者,也
创造了一些回忆。若干年后,再想起今夜的辗转,或许仍是惆怅满怀,又或许只
是淡然一笑。然而,错过的终究无法挽回,这样的事实绝不会应心情而改变,就
像对于历史的评判,无论是惋惜还是赞誉,终究是无法开启的尘封之锁。
夜了,窗外还是一片模糊。听不到雨声,只有那些轻软地笑声还在回荡,撩
拨着心弦。最后,实在对不住李大哥。还是再偷改一句您老的词作为结尾吧:
「晚凉天净月华上,想得嫣容瑶伊影,空照秦淮。」
[ 本帖最后由 风之徒 于 2013-2-21 00: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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